法则崩坏

*SY搬运

11.

“你喜歡我嗎？”
當他拋下一個這樣的重磅炸彈，Thomas完全不知所措。
事情是這樣的。
Newt發表在學校的生物論文又拿獎了，系里打算送到州級去參賽，不出意外的話能夠順利進入全國範圍。
這個金髮男孩簡直是系里人人膜拜的對象，高挑帥氣，沉穩聰明，幾乎沒有一個女生不喜歡他。
但Newt有些沉默寡言，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泡在實驗室里搗鼓那些瓶瓶罐罐，每次在實驗室里見到他，他都十分專心致志，沒有人敢去打擾，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賞心悅目了。
男孩總是會安靜地坐在桌子前，金色的頭髮因重力而掉下額前來，擋住一半美好的臉龐，在計算和思考時，他會下意識地轉筆，有時也會能看到他緊皺著眉頭，將鋼筆放在嘴裏輕輕地咬住，恍然大悟時會拿起筆在紙上嘩嘩地寫，行雲流水，當他解決了問題之後，會暗暗地握一握拳頭，以示勝利。
這是入學一年又半個學期以來Thomas觀察到的Newt。當然只是在實驗室裏罷了。
像其他人一樣，他也迷戀著Newt。從開學的第一天起，他對Newt的好感便與時間成正比。他偷偷地瞭解到了金發男孩的課程，摸清了他去實驗室的時間，什麼時候去吃飯，什麼時候離開，然後裝作很不經意地偶遇他。
這樣的暗戀很辛苦，但也很甜蜜。

意氣風發的男孩拿著獎盃，站在舞臺上，他抬手捊了捊跑下來的頭髮，引得底下的女生一陣騷動。
“呃，首先，像往常一樣，我先要感謝我的生物老師Janson，是他對我無私的栽培，才造就了今天的我，我的成績，于Janson老師而言功不可沒。”他頓了頓，有點詞窮，一邊想著下一段話該說什麽，卻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炙熱的視線，“其次，我要感謝的是我的同學，他們在課餘時間也經常和我探討學術性的問題，讓我獲益匪淺。”
Newt若有所思地說著，眼神在掃射觀眾，然後突然停了下來，隨即移開了視線。
他看了一眼台下和二樓的觀眾，還有舞台旁站著的學校領導和後台工作人員，摸了摸臉頰，突然笑得有些開心，他或許知道他有什麼可講了。
“最後，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男孩松了松衣領，繼續道，“怎麽說呢，這個人總是在出現在我的身邊，雷打不動風雨不改，陪著我上課，吃飯，做實驗，甚至下午的跑步也在我旁邊。”
Thomas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了，他跟在Newt身後已經幾乎兩年了，他卻從來沒有發現有這麽一個女生，他感到沮喪。
“我只能說這個人在最大程度上給予了我最大的安全感，雖然我跟他從來沒有講過話，但不得不承認我對他是十分有好感的。”Newt摸了摸頭，“他也許已經意識到我在講他了。”
Thomas只覺得腦袋裏像是被灌滿了漿糊。
他？
哪個他？
會是他嗎？
怎麼可能，Thomas一直都那麽小心翼翼，不讓Newt發現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不給他造成困擾，他到底是怎麼……
Thomas越來越坐立不安，他覺得他需要離開這裏。
揹好大腿上的揹包，Thomas臉上已經燙得可以煎雞蛋了，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裏，然而屁股還沒有和座位分開，臺上的人又發話了。
“所以，生物系的Thomas。”Newt看著那個準備溜之大吉的身影，“你喜歡我嗎？”
禮堂里鴉雀無聲，生物系的人都朝著Thomas的方向看，一時間所有人都隨著大夥的視線看向這個棕發男孩。
Thomas呆若木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禮堂里隨即爆發出一陣尖叫。
“Tommy，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喜歡我了。”Newt看著他，眼睛裏閃爍的都是笑意。
Thomas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12.

下課鈴響了，學生們都像剛剛放出監獄的囚犯一樣發瘋似的衝回家。
Newt不急，他還能再寫一會作業。他尤其喜歡下午的天空，特別是秋天的時候，五點左右是個非常不錯的時間，黃昏的太陽會懶洋洋地掛在西邊，也是他的教室窗戶正對著的方向。
同學們總是讓他拉起窗簾，他們都嫌陽光太刺眼了，沒有辦法學習，可Newt卻很享受這個，他喜歡沐浴在夕陽下。
金發男孩輕輕哼著小調，寫了幾道數學題，如願以償地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那個穿著棒球服的棕發男孩正睜著巧克力色的大眼睛在教室門口眼巴巴地等他呢。Newt的心情不由得愈發雀躍起來，他快速收拾好了作業，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出課室。
“今天怎麼遲了。”金髮男孩故作不高興。
Thomas撓了撓頭道，“我去部里開會了，他們要準備下個月的比賽。”
聞言，Newt的臉有些拉下來，Thomas連忙保證，“沒有拉拉隊的，我發誓，你不要不開心。就算有我也不會理她們的。”
“那就是有了？”Newt挑眉，看著這個比他大一歲的學長手忙腳亂。
Thomas冷汗直冒，去年名校聯歡杯的時候就是這樣，Minho自作主張搞了個拉拉隊給他們加油打氣，還在中場有辣舞表演，比賽結束的時候一群女生瘋了一樣衝上來給他們遞水遞毛巾，於是Newt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被擠開了，Thomas接過一個女生的水的一幕還被文學社拍了下來，印成了校園報的首頁圖片。
結果是那個星期Newt沒有跟他講過一句話，無論Thomas怎麼解釋。
雖然他很喜歡Newt吃醋，但小醋怡情，大醋傷身，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發生得太多的好。
看著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的棕發小狗，Newt終於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Thomas愣了一下，“好啊你，居然敢逗我玩。”隨即扔下胳膊下夾著的棒球棍，伸手攬過Newt的腰，在他敏感的腰側撓癢癢，Newt上一口笑還沒喘過來，又被Thomas撓得不行，一邊大笑著求饒。
“不要——哈哈哈哈——Tom、Tommy……哈哈哈——放手哈哈哈哈哈……”金髮男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胡亂地用手阻攔著Thomas的進攻，可惜沒有什麽用。
兩人打鬧著，不知道是誰突然被滾到路中間的棒球棍絆倒了，Thomas眼疾手快地護住Newt的後腦，用力一轉把他抱在了身前，纏成一團的兩個男孩一起摔倒在地上。
Thomas吃痛地吸了口氣，後腦勺生疼，但手上護著Newt的動作絲毫沒有放鬆。
“鬆開點，蠢貨，我快憋死了。”Newt悶悶的聲音從Thomas的胸膛處傳來。
棕發男孩這才反應過來，把Newt放開。Newt的頭髮都被Thomas弄亂了，但卻有一種凌亂的美感，他撐起身體來看著Thomas，後者也同樣在看著他。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兩個男孩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躺在教學樓的走廊上，如果忽略旁邊有幾個散亂擺放的拖把和一個垃圾桶的話，黃昏的陽光打在少年白嫩的臉頰和柔軟的頭髮上散射出的光暈將這一幕襯得還是十分美的。
後腦勺溫熱的觸感還在，Newt瞇著眼，仔細地描摹著身下的人的輪廓，深刻得好像要把Thomas的樣子雕刻在腦海裏一樣。
他仔細地看著，男孩飽滿光潔的額頭，彎彎的眉毛，巧克力色的眼睛，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每一處都是那麽令他著迷，還有Newt最喜歡的——Thomas左臉的三顆痣。
Thomas有點臉紅，他正想說點什麼——“那邊兩個！反了你們了！！在幹什麼！！過來記名！！！！！——”
熟悉又可怕的聲音從走廊的拐角處傳來，Newt抬頭，是德育處主任。兩個男孩相視一笑，跳起身來拔腿就跑，主任沒見過這麽大膽的學生，被抓早戀還敢跑，有點傻眼了，愣了一會兒才拔腿去追，但哪裏能跑得過年輕力壯的男孩們，沒一會就讓Thomas和Newt跑掉了，剩下主任在後頭氣急敗壞地跺腳。
“王八蛋，下次別讓我看見你們！！扣分！！記過的！！！”

不得不說Newt是非常享受等待Thomas的感覺，儘管有時候他會遲一點，但是每次看見他出現在教室的門前，Newt的心就會莫名其妙地雀躍起來。
在對男友無邊的思念中，Newt又迎來了一個放學，Thomas的身影如往常一般出現在教室門口。Newt沒有馬上出去，而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他的學長，嘴角上揚。
Thomas有點摸不著頭腦，但礙於班裏的人還沒走光，他只好站在門外任由自己的小男友盡情看。
熱烈的目光讓Thomas有些渾身不自在，臉上還有點發燙。
人一點點地走了，最後只剩下Newt，還在教室裏看著，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男孩同樣金黃的頭髮上，烏黑的眼珠子注視著Thomas，那抹微笑還掛在他的臉上。
Thomas急急地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像是有什麼擊中了他的心臟。
他慢下步伐來，緩緩走近他的男孩。
後者隨著他的靠近慢慢抬起頭，眼裏含著的笑意越發的深，“Tommy。”
“嗯。”
“以後也要這樣等我，好不好？”
Thomas小小地吃了一驚，隨即彎了眼眸。
“永遠。”
Newt希望時光就停留在這一刻，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

“你們兩個！”一聲怒吼從門口傳來，“兔崽子！終於被我抓到了！給我過來記名！！！